4. Autobahn

Autobahn：德语“高速公路”的意思，而在德国，highway是没有限速的。在Denali，它特指从17k high camp到18k Denali Pass之间这段最臭名昭著的拔高300m的大坡，17k营地就在它的坡底，我们每天都看着它，看着在上面上上下下的人。Denali 公园是这样形容它的：can vary from deep snow (avalanche danger) to hard ice; it has been the scene of more fatalities on Denali than any part of the mountain. AAI (American Alpine Institute) 甚至这样形容：“bullet-proof blue ice”。RMI 有个guide说，这里之所以得到autobahn的称号，是指当你没有连接到anchor而滑坠，堪比驾车在德国的highway，任何速度皆有可能。在这过去的70年里，12人几乎在这里的同一个位置丧生。在登山季初，self-rescue几乎绝无可能......怎么样，够耸人听闻的吧？

回来后我看了一篇报道：2014年的5月9号，西雅图的climber Sylvia在Denali Pass遇到强风暴，无法继续summit之路，在不得不下撤autobahn的途中滑坠遇难。

这样的地方，认真对待那是必须的。于是当我们决定30号尝试登顶时，29号傍晚我就去紧邻的营地取经了，正好就在我们后面的三人team刚登顶回来，二男一女，都20多岁，来自Alaska的Anchorage。他们详细地介绍了autobahn的情况并给出如下忠告：

- bring carabiners as many as we can for the anchors

- go as early as we can ( They suggested 0800, but our plan was 0400)

- no need Jumar/ snow picket

- put on all warm clothes



这些信息非常有帮助，我们马上调整了登顶用的装备，我呢，说出来令人难以相信：决定只带背包上的头包，而且博士同意了！（不过我这样的决定也是有理有据的）

4点多，Autobahn的山头已出现了阳光，我们结绳出发了。由于autobahn是西南向，所以我们这么早，一直爬到Denali Pass，阳光都还没照过来，气温就比较低，零下二十多度。但是我们准备充分，加上这一段的风不大，并不觉得冻，只是很少拍照片，因为怕手指冻伤。一般的team都在9点左右出发，因此这个平时要排队的autobahn只有我们两个人，非常非常安静。

Autobahn除了一开始的一小段，几乎一路都有埋好的snow pickets做的 anchor，有些anchor上有挂好的carabiner，有些没有。坡下的crevasse随处可见，我们可不想play Russian Roulette，而是规规矩矩地hook每一个anchor，确保安全。因为此刻的气温低，雪比较硬，Autobahn的坡度很多地方都不能走上去，是真的要爬山、爬上去。

虽然我们安全地上到了Denali Pass，但是trail上的一点小状况还是让我们心有余悸：有两段，anchor之间远大于30m，远超过我们的绳长，博士还没有挂到下一个，我这里就到头了得将绳子脱离anchor，这样在挂到下一个anchor之前，我们虽然结绳，却失去了保护，这是我们没有料到的。可能昨天的三人team用的是60m的绳子，不存在这样的情况，因此没有提醒我们。其实书中有这样的提醒：不能百分百依赖事先埋好的anchor，要有随时自己建立anchor的准备。

回程，我们遭遇强风，面临autobahn上track难辨、anchor难寻的挑战，我们下得艰难，但是每一步都在保护下，特别是在那两段长间距之间，我们宁愿放慢速度，每30m互相用ice axe belay彼此，来确保安全，就这样一直到最后一个anchor。

埋好的anchor走完了，是否就意味着最后的下坡就安全了呢？非也非也，切不可掉以轻心！这时候，你已经连续攀登了十几个小时，双腿无力，我就发现自己冰爪踩下去因为力量不够会下滑，而且难以控制地滑坠两次，所幸下面的雪不硬，我及时用iceaxe self-rescue止住了，虽然和博士有绳相连，但停下来时还是吓出一身冷汗。

忠告：Autobahn，一步一步，all the way running belay, 绝不可大意，更不要用自己的自以为是去赌博。滑坠的代价可能就是你的生命，所以宁愿慢一点，安全最重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