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 Descend in storm
当我们走在Pig Hill、开始变天时，我首先疑虑的是博士是否会放弃登顶，但这个疑虑很快就被他坚定不移、继续向前的步伐打消了。来不及有登顶的喜悦，summit的狂风、whiteout，几乎什么也看不见......我马上就有了新的担心：我们怎么下去啊？就这种情形，沿途细细的wand肯定看不见，也没脚印留下来了，我们还能下得去吗？..... 心里真是七上八下，此起彼伏。
我替走在前面的博士担心着，GPS也无法精确到你脚下的每一步，我们又不是在平坦的雪原，而是在狭窄的summit ridge，失之毫厘 、差以千里，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。我们相隔30米，我都很难看清他的背影。我一步一步地挪着，完全不知道周围的terrain到底是什么，只能大致地跟着绳子的方向。刚走了没多远，依稀看到右侧坡下，也就是Pig Hill上的小小人影，但是ridge上的路一点也看不见。怎么前进？没法前进！我就看着博士朝着人影的方向开始倒着下攀了，可是这当然不是我们先前走的路，他一定也别无选择，可能是打算下攀到上山者那里，然后回到trail上。我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，不一会儿，博士停了下来，哦，开始用ice screw设anchor了！这么陡的坡，我们又不熟悉路况，肯定要保护。我们只有30米的绳子、两个ice screw，风夹着雪，拼命地刮，我们得要多少小时才能下去啊？而且日落时间后，气温会下降很快，我们会很容易冻伤...... 想着这些，我都迈不动步子了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我们的装备如何在山上过夜、什么样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建一个临时的庇护所……我还请求上帝能否给我们一点穿透云层的阳光，让我们看见脚下的路......
博士的anchor设好了，该我行动了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，我的正前方传来了声音，而且有了一些能见度（瞧，上帝听到我们的声音）：两个人影在云雾中朝我走来，而博士是在我前面的右下方，我就像看到了救星，赶快问他们回去的方向。其中一个是向导的打扮，他说我们顺着ridge走到头，然后向右下Pig Hill（我也知道是这样，就是先前看不见）。我赶快喊着博士，喊他上来，重新沿着山脊走...... 这个有惊无险的插曲，至今还令我心有余悸、难以忘怀。
我们平安地下到了Football Field，茫茫一片，模模糊糊的wand，琳琅满目的crevasse，trail时而可辨、时而不见，途中多次看到风雪交加中依然埋头上山的队伍，暗暗替他们叹息：此刻还在这里，断然是没法登顶了，但这是商业队，向导即便心知肚明，但也有他的无奈吧？决定下撤要比继续前进难多了。
咦，前面有三个年轻小伙子好像碰到麻烦了，他们来自意大利，问我们有没有水。一人拿出他们的MSR WhisperLite炉子给我们看，原来炉子坏了，他们没水喝，渴得走不动了。虽然我们还有很长的路，但是他们更需要水，我们赶紧把两个thermos里剩下的水都给了他们。他们拌上雪，分着喝了，这场景看得我感触良多、唏嘘不已，真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水给他们就好了。
风越来越大，Denali Pass到了，博士带上所有的carabiners，仔细地查找着雪里的anchor，尽可能不要漏掉，一一挂上，我在后面一一移除，等所有biners用完后，再开始下一轮的running belay。趁他停下“工作”时，我就间隙着抓拍些照片，还担心着autobahn那里的anchor万一找不到怎么办。如果off trail，那就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。即便在trail上，有些已经被雪覆盖的，也很不容易发现，万一错过了，我们的绳长就不够，就得彼此belay，这样就要更多时间。我们下到一半时，有的队伍也返回了，有的没有结绳，我就看到有人摔了（好在不远就停住了）。书上说，solo climber在Denali，就像在玩俄罗斯轮盘赌的游戏，在我看来，在这里不结绳的队伍，也是一样。
Autobahn的最下面一段，陡，却没有anchor，而这时我们已经走了有15个小时，我的腿已经没什么力气了，好像冰爪踩下去没有力量，很容易打滑。有些地方若在平时完全可以走下去的，但是我的腿发软就不敢走下去，只能倒攀，即便这样，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滑坠了两次，但是都用self-arrest制动了，可是心里还是紧张得要命，冰窟，明的暗的，防不胜防。
快9点了，终于平安地站在了帐篷前。钻进厚厚的睡袋，心里充满感恩。多么庆幸因为有经验丰富的博士带队同行，自己才能在暴风雪里完好无损地回来；喝着博士递来的烧好的水、泡好的Mtn House，心里是满满的温暖和感动。（嗯，我也要更努力，做个好搭档！）
PS. 之前一月份虽然在Hood练习过暴风雪中的traverse、ascending 、descending, 但是Denali相比之下是加倍地难，难在这里是高海拔、长距离、强低温这些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。所以，博士总结：不管你是否自主攀登，登上Denali的，都值得尊重！
我替走在前面的博士担心着，GPS也无法精确到你脚下的每一步，我们又不是在平坦的雪原，而是在狭窄的summit ridge，失之毫厘 、差以千里，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。我们相隔30米，我都很难看清他的背影。我一步一步地挪着，完全不知道周围的terrain到底是什么，只能大致地跟着绳子的方向。刚走了没多远，依稀看到右侧坡下，也就是Pig Hill上的小小人影，但是ridge上的路一点也看不见。怎么前进？没法前进！我就看着博士朝着人影的方向开始倒着下攀了，可是这当然不是我们先前走的路，他一定也别无选择，可能是打算下攀到上山者那里，然后回到trail上。我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，不一会儿，博士停了下来，哦，开始用ice screw设anchor了！这么陡的坡，我们又不熟悉路况，肯定要保护。我们只有30米的绳子、两个ice screw，风夹着雪，拼命地刮，我们得要多少小时才能下去啊？而且日落时间后，气温会下降很快，我们会很容易冻伤...... 想着这些，我都迈不动步子了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我们的装备如何在山上过夜、什么样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建一个临时的庇护所……我还请求上帝能否给我们一点穿透云层的阳光，让我们看见脚下的路......
博士的anchor设好了，该我行动了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，我的正前方传来了声音，而且有了一些能见度（瞧，上帝听到我们的声音）：两个人影在云雾中朝我走来，而博士是在我前面的右下方，我就像看到了救星，赶快问他们回去的方向。其中一个是向导的打扮，他说我们顺着ridge走到头，然后向右下Pig Hill（我也知道是这样，就是先前看不见）。我赶快喊着博士，喊他上来，重新沿着山脊走...... 这个有惊无险的插曲，至今还令我心有余悸、难以忘怀。
我们平安地下到了Football Field，茫茫一片，模模糊糊的wand，琳琅满目的crevasse，trail时而可辨、时而不见，途中多次看到风雪交加中依然埋头上山的队伍，暗暗替他们叹息：此刻还在这里，断然是没法登顶了，但这是商业队，向导即便心知肚明，但也有他的无奈吧？决定下撤要比继续前进难多了。
咦，前面有三个年轻小伙子好像碰到麻烦了，他们来自意大利，问我们有没有水。一人拿出他们的MSR WhisperLite炉子给我们看，原来炉子坏了，他们没水喝，渴得走不动了。虽然我们还有很长的路，但是他们更需要水，我们赶紧把两个thermos里剩下的水都给了他们。他们拌上雪，分着喝了，这场景看得我感触良多、唏嘘不已，真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水给他们就好了。
风越来越大，Denali Pass到了，博士带上所有的carabiners，仔细地查找着雪里的anchor，尽可能不要漏掉，一一挂上，我在后面一一移除，等所有biners用完后，再开始下一轮的running belay。趁他停下“工作”时，我就间隙着抓拍些照片，还担心着autobahn那里的anchor万一找不到怎么办。如果off trail，那就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。即便在trail上，有些已经被雪覆盖的，也很不容易发现，万一错过了，我们的绳长就不够，就得彼此belay，这样就要更多时间。我们下到一半时，有的队伍也返回了，有的没有结绳，我就看到有人摔了（好在不远就停住了）。书上说，solo climber在Denali，就像在玩俄罗斯轮盘赌的游戏，在我看来，在这里不结绳的队伍，也是一样。
Autobahn的最下面一段，陡，却没有anchor，而这时我们已经走了有15个小时，我的腿已经没什么力气了，好像冰爪踩下去没有力量，很容易打滑。有些地方若在平时完全可以走下去的，但是我的腿发软就不敢走下去，只能倒攀，即便这样，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滑坠了两次，但是都用self-arrest制动了，可是心里还是紧张得要命，冰窟，明的暗的，防不胜防。
快9点了，终于平安地站在了帐篷前。钻进厚厚的睡袋，心里充满感恩。多么庆幸因为有经验丰富的博士带队同行，自己才能在暴风雪里完好无损地回来；喝着博士递来的烧好的水、泡好的Mtn House，心里是满满的温暖和感动。（嗯，我也要更努力，做个好搭档！）
PS. 之前一月份虽然在Hood练习过暴风雪中的traverse、ascending 、descending, 但是Denali相比之下是加倍地难，难在这里是高海拔、长距离、强低温这些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。所以，博士总结：不管你是否自主攀登，登上Denali的，都值得尊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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